潼河水
那些闪烁的灯光
那些璀璨的火花
是我要奔赴的方向吗
不一定
在我的后方也有亮光
我无法左右我自己
一条河流也是这样
夜色里的光明
下半夜都会熄灭
每一棵树每一棵草
每一个灵魂
都会融化成夜色
任凭你用哲学与农谚拼接
无法断句的夜色
时断时续的梦境
所有的标点符号都失去意义
我走在乱码的民间
爆竹声声辞旧年
惊呼
妈妈下雪了
趴在窗口的小女孩惊呼
她见到的雪刚刚六岁
刚刚一年级
刚刚从母亲的怀抱走进课本
落在课本里的雪
她一遍遍地背给妈妈听
背给奶奶听的时候
奶奶的头发上又白了许多
她给爸爸打电话
告诉她家里下大雪了
爸爸说这里也落雪了啊
跟老家的一样
小女孩又一声惊呼
不一样
雪花飘
雪花漫天飞舞
每一朵花瓣都是动词
落在草叶上
落在麦苗上
落在很多人的心上
明显就变成了形容词
趴在窗口的小女孩伸出双手
她要接住这些词
被接住的这些雪花就成了名词
跟她一样有了好听的名字
老师点名时
她会大声说到
于是她也学老师的声音
却没有人应声
落在她手掌上的名词都化了
流进小女孩的身体
这些雪花又成了动词
它流过的地方
都有花开的声音
